不知道哪裡的低音喇叭砰砰砰的響個不停，夏天午後熱熱的風吹送過來，喝完的可樂罐被一陣一陣飄蕩過來的海浪悄悄的推送著。我拿了一顆冰塊放在隔壁躺椅女伴上的乳溝之中，她則把整桶冰水倒在我頭上幫我降溫。太陽眼鏡後的眼珠肆無忌憚的欣賞著眼前經過的婀娜曼妙的比基尼女郎，遠方角落裡有人正在將衝浪板打蠟，我站起身來走到椰子樹下，和『The Beach Boys』海灘男孩一起唱著1964年的『Don't Worry Baby』：
『……
She told me "baby, when you race today
Just take along my love with you
And if you know how much I loved you
Baby nothing could go wrong with you"
Oh what she does to me
When she makes love to me
And she says ～don't worry baby
Don't worry baby
Don't worry baby
Everything will turn out alright……』
忽然間下半身的劇痛從神經傳遞上來，立時站起身所有的沙子崩落，陽光沙灘比基尼隨著夢境退散而無影無蹤，現實瞬間變得清晰立體。完全清醒後的兩隻大腿所傳達的情況是，後方的股二頭肌和內側的大收肌等4條肌肉的輪流抽筋，抗議著我長期的慢跑忽略了對他們的關注，當下因為沒有經驗所以摸不著頭緒不知道該如何安撫他們，只能任由他們輪番發作肆虐。初始如遭電亟全身驚覺，接著痛楚宛如滔滔江水連綿不止，而後亦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而我只能心虛的汗如雨下，慚愧的咬牙無言以對。
等到全世界所有的騷動平息下來，汗珠滴淌早已在地板氾濫成河，我乏力的靠著書櫃躺了下來，忍不住想起最後18公里開始，想躺在地上的慾望越來愈強烈，甚至希望出現放棄的理由讓我可以躺下來伸幾個懶腰，再來上一大杯冰可樂。但現在脊椎骨攤平在地，四肢放鬆精神慵懶，空調冷靜的低吼著，內心卻渴望著回到道路上踩踏奔馳。方向、距離我已經不再刻意，假若你問我……
『我願意！』我會這樣毫不遲疑，當我再次握回彎把的時候。
--------------------------------------------------------
隨著夏天的來臨，工作上算是階段性的告一段落，不論是時間或是生活步調都稍微變得悠閒一點。5月初的光復馬拉松結束後要到11月中才有安排參加馬拉松賽事，這兩年都是這樣規劃～在這段期間裡重新練習騎車和游泳。而在運動之外，也是我看許多電影、閱讀書籍、聽音樂等等沈潛心靈的好時光。
6月底約Adam來新竹騎西濱公路一小段，這一天對我來說感性的部份含量略少，主要是懷著測試目前的騎乘能力是否順暢運作的嚴肅心情。5月中開始重新騎車，其實沒什麼特別嚴謹的計畫，反正就是要痛快的把跑步拋在腦後不必去想它，把身心全部都溶化在騎車與游泳的世界裡。
跑步也有幾年了，開始從別人身上或成績反饋裡學習到～練習要有重點，不過這件事我小時候就知道了，所以青春期我爸教訓我的時候，我常常忍不住脫口而出：請你說重點！不過只能怨嘆身不逢時，在我那年代可不像現在的小孩一樣在陷溺的幸福裡成長～頂嘴不是忤逆是有思想，反駁不是叛逆是有見地。所以每當我說完那句話之後，想當然耳，鐵定被扁一頓。
目前騎車的要點主要針對卡踏畫圓的技巧掌握、騎乘的踏頻和心跳率的搭配，這裡完完全全和我跑步所面對的課題一樣，要想更上層樓，有些技巧必須重新審視、重新檢討、重新改進與打造，接著以心跳率為基礎設定運動強度與練習課程。
平常並沒有特別安排LSD（實在提不起勁），平常騎乘最遠不超過40公里。天氣越來越熱之後，在家裡架訓練台練習的次數越來越頻繁。騎訓練台時就做一些間歇內容來加強肌力，或是以接近乳酸門檻心跳區間鍛鍊肌耐力。我也不知道這樣的練習方向或內容對或不對，但總比之前”傻傻的騎就對了”這樣的想法來得好一些。
經歷這一天西濱公路的61公里之後，最起碼心裡有個底，可以確認的是～優勢依然沒有，最大的弱點可能會落在長途的肌耐力。
那我有什麼呢？沒有，我什麼都沒有，既然什麼都沒有，那還怕什麼？以我的能力就時間內完成就好了嘛。這一場比賽幾年前剛買車的時候就想過要參加，除了”回娘家消點數”這個梗之外，還有什麼比在東部的太平洋畔看碧波萬頃來的開闊人心？還有什麼比穿越海岸山脈的上坡氣短下坡舒暢來的痛快愜意？還有什麼比在193縣道起伏奔馳飽覽村落農野風光來的舒服悠閒？
那就來啊～怕你喔！
--------------------------------------------------------
7月5日 晴
坐在客廳吃著早餐，拉開窗簾的時候發現公寓外的市區已經在泛白的天際布幕之下閃閃發亮，部分人早起是為了營生，也有部分人像我一樣為了運動，不論我們要走的路往哪裡去，我們都必須要睜開眼睛並擦亮自己的一顆心，然後前進。
姊夫家離會場大約3公里，時間還很充裕，拎上背包電梯往下出了大門走到車旁，一位機車騎士迅速穿過我熱咖啡的氤氳升騰的飄冉蒸汽之間，並對我投以一眼，交錯的瞬間彼此點頭示意，像是互相鼓勵一起面對這一天裡所有生活的挑戰。
先到會場報到領取物資，在附近停好車後就開始組車、輪胎打氣、檢查各項裝備、確認飲料等補給內容，並把號碼貼紙都貼妥（安全帽的貼紙有感應晶片），全都處理完畢後騎車至會場，時間尚稱充裕，於是便找塊角落靜坐，感受著現場的氣氛。
如同當下初昇的朝陽，還沒有那種充滿燙傷皮膚表面的灼熱散發，只有輕淺的晨光從傾斜到端正的照亮大地，對於像我這樣以自我挑戰為目標的參賽者來說，實際上對我而言所謂的氣氛是很淡薄的。沒有拼搏肅殺的絕決，也沒有積極深沈的算計。這是我第一次騎那麼遠的里程，只要我能熬過炎熱高溫、只要我能保持適當補充、只要我能拖過體能崩潰、只要我能隨時樂觀以對，終點的完賽獎牌一定如想像中金碧輝煌。
大會主持人宣布前方平交道淨空之後隨即於06：48出發。前5公里都在市區行進，車流繁雜，我也趁此時段暖身，惟經過中華紙漿廠期間頓時加速衝出，可不是我想當逃脫的兔子，而是空氣中瀰漫的惡臭令人難以忍受，所以狼狽逃離此路段。
過花蓮大橋後沿著海岸公路切過花蓮山稜線，順坡而下經過遠雄海洋公園時里程累積11公里。3月的東海岸馬拉松印象依舊，差別只是當時和路面的親密接觸從雙腿改成輪胎。
這裡的路段起伏不大，順順騎時速平均大約32km/h左右，心跳和踏頻都在設定的範圍內。接著在20公里多開始上坡依序經過『跳浪』、『跳浪二號』、『三號』、『水漣』等四個隧道。在長長的隧道騎行，頭頂的燈光投射在地面，把眾騎士的身影交疊幻移。偶然經過的車輛轟隆隆的引擎聲從隧道端口漸次傳遞增壓而來。忘記把前後燈都裝上車子，只好懊惱的跟著前方某位騎士模糊的背影前進，責罵自己的疏忽可能帶來其他用路人在交通安全上的疑慮。
往水漣村的連續彎路下行，喘一口氣後的愜意奔馳，自身體重無需踩踏即以頗高速度下滑，略微減至合理安全的範圍後放鬆心情前進。快到水漣村補給站的彎道前輾過一個小坑洞，彈跳的瞬間座墊後方的水壺掉了一個，撿起後壺嘴裂開無法使用只好在補給站丟棄，萬幸當時身後無車沒有造成意外事故。
25公里多過水連村準備上坡過牛山，4公里多的路段最陡處約9.7%，此時體力尚能應付，宛如春蠶啃噬桑葉，早晚也能夠吃乾抹淨。約31公里從山稜上俯瞰山海一色，奔湧的海浪形成一道道彎月似的白練，輕輕的拍向海岸山脈，每一個山谷溪流的小沖積扇都有著大小不一的聚落，太太曾經問我孩子大了有何計畫？我的官方說法一向是：持續培養更多的謀生技能（興趣也好營生也行）、買有花園的房子或住公園附近……等等比較正常人會回答的說法。其實我內心想要做的，就是搬去山區或海岸邊的小村落住，非關豪宅、不是享受，我本來就是在這樣環境長大的小孩，簡單的平房、有花園書房廚房臥房就夠了，從來就沒有買過電視所以不用刻意搞個客廳放電視呆坐傻看。我就愛這樣安安靜靜、平平凡凡的生活著。
上坡和下坡的界線在爬坡時感覺特別模糊特別遙遠，可一旦從路線隆起的頂點跨過準備下坡的時候，那一瞬間的界線又特別快速特別清楚。身體的回應本能的馬上從握上把變成下把，然後居高俯衝而下。試著保持平穩重心、深呼吸，然後用時速大約30km/h滑過芭崎瞭望台以及幾個髮夾彎。
每出一個彎道，心裡的雀躍好像年輕剛開始騎摩托車時什麼都新鮮什麼都有趣一樣，只要把屁股放在座墊上，整個世界所呈現的模樣在我眼中都變得完全不一樣了。好像逛夜市般，還來不及細看清楚，周遭的風景好像走馬燈般咻咻咻一下就刷過眼角。
心情維持這樣平和寧靜的時光沒多久，經過磯崎海水浴場準備上個小坡大盤切小盤時竟然落鍊，還好是我操作不當並非機械故障，迅速處理好後繼續前行。
里程44公里時經過『新社』，這個小村落是宜蘭噶瑪蘭族往昔避居南遷之地，近年來這裡變得越來越有味道，除了原先臨海的梯田，住屋環境也開始更具有特色，即使匆忙的經過這裡，視線仍然被這裡的一點一滴所吸引。
想找個小店補充飲料，但竟然發現忘記帶錢，悔恨的手忍不住拍擊安全帽，但現在憤慨也於事無補，恍惚間閃過路邊竄出的黑色蛇身，回頭看牠，彷彿是要警告我的不專心，這隻眼鏡蛇瞬間昂首的蛇頭挺起半空中對著我噴叱叫囂，讓我再見兩個字被嚇僵在嘴巴裡（幹嘛這樣兇嘛？我只是路過啊～）。
50.5公里處轉彎後終於來到豐濱，在補給站停留了好一會兒，吃幾片現切的西瓜、補充飲料等等大家都在做的事，天氣的炎熱已經開始讓我有點吃不消了，在300公尺後的中油加油站略作盥洗，讓有點發暈的頭降溫。
這一段路程將沿著光豐公路切過海岸山脈下至縱谷光復鄉一側接上193縣道，里程約計16公里，對半切的話了不起上下坡各8公里，但幾乎很少遮蔭，上行約8.5公里後來到一處小土地公廟停下休息，小廟依偎在百年老茄苳樹下，到廟旁的水源清洗降溫，水一潑到臉上、手上迅速蒸發而去……好啦太誇張了，不過頭依舊熱的發昏，還好袖套、手套都穿上，拉上頭巾也可以藏起耳朵，減少日曬面積。
廟前和初識的劉文池大哥一起出發，沒一會兒劉大哥就矯健俐落的遠去，只剩下我低著頭流著汗努力踩踏。等到終於上到稜線鞍部下坡時，忍不著引吭歡呼幾聲。
來時的上坡最陡度約為8.4%，下坡時最陡度約為7.6%，而下坡路短急促，因此大會也安排志工在幾處彎道上出聲提醒路過的騎士注意安全。在這裡我已經晒的頭昏腦脹了，怕注意力不集中所以也不敢騎太快，這時可以看見雄渾高壯的中央山脈在縱谷對側，朵朵大塊的白雲在山谷之上像是散步的小狗般緩緩走過，叫人頓生為什麼我這裡沒有的感嘆……喂，一朵也好呀！
騎下坡的注意力更為集中，精神上略微疲累，但身體的爽快自不待言，體重壓著車下滑，肩膀推開風前進，而靈魂就在安全無虞的轉瞬間乘風而起，輕飄飄的空氣中浮載浮沈，真是痛快。
暢快的涼風一下就結束了，轉進193縣道後補給站馬上映入眼簾。補給內容其實都還不錯，在這裡我拿了包『運動達人』的『BCAA+氧』沖泡粉加水調勻後裝滿我的水壺，因為對這廠牌不陌生所以大膽的使用，沖泡粉是初次使用，但口味覺得還不錯。早餐後出發前也吃了『運動達人』的BCAA膠囊，甚至身上還帶了兩包『運動達人』的能量果膠。不是我在打廣告，但國產的能量果膠我只喜歡用『運動達人』的產品，上次『路跑好朋友』社團的阿璁送我一些，用過之後覺得口味上還蠻喜歡的，因此持續使用中。
吃幾片西瓜後上路，在豐濱有拿了條香蕉放車衣口袋備用，每20公里會提醒自己吃一片鹽錠，目前里程計約66公里，不特別餓或渴。還好。
繼續前行，想像中193縣道應該是林蔭處處，可以讓我們像森林深處的螞蟻穿梭在雨後的蕈傘下納涼。但我錯了，是我和所有的騎士們像一朵一朵的向日葵盛開在豔陽下。
這段路上前後都不見其他騎士的身影，說不出來是獨享清幽的愜意？抑或是擁抱孤獨的樂趣？感覺自己快燒焦的時候，會轉進一處小山谷享受到短暫的陰涼與微風，可以聽見一條如絲絹般的小溪流淙淙地呼喚著我們，而蟬鳴聽起來宛如各式各樣的輪組棘輪聲連綿不絕於耳。那是一種想停下逗留卻又被時間追趕的狼狽困頓。
這時候我超想吃芒果。星期五出門前『路跑好朋友』裡美麗熱心的Miya幫我預定的『紅龍芒果』剛好寄送到我家，出門前吃了幾顆後那甜美豐盈的滋味把我的牙齒都融化了。我現在真想泡在冷泉池中，然後旁邊有比基尼女相伴談心……可是如果你有芒果的話，我願意用比基尼女郎和你換。
沿路往北，如果我可以飛，往對面飛過花蓮溪，飛過縱谷的對面的山坡下就是我的娘家了。說實話，我從來、從來沒有那麼想念我的岳父母，從來沒有那麼渴望打開娘家廚房裡的冰箱。
前後相遇劉大哥，順手拍照留念。看到劉大哥組別回來查看之後，期許自己來到劉大哥這樣的年歲時依然可以這樣來去自如、談笑風生啊！在中興橋叉路的雜貨店匆匆告別停下休息的劉大哥，繼續靠北邊騎去。
87公里多來到米棧，騎乘上已逐漸感到吃力，最難受的就是許多肌肉開始撐不住了，剛開始遇到上上下下的丘陵地形我還可以遇到下坡握下把俯衝加速然後攻上坡頂再下坡，週而復始這樣的過程比較省力。但大約80公里開始我逐漸趴不下去握下把、站起來也沒力氣搖拉把手來抽車，順便在設於米棧的補給站好好休息一會兒。
這段期間都有加強核心肌肉，因此上半身只有後腰覺得僵硬酸澀，還不致於到酸痛的程度，適時的伸展即可達到紓緩的效果。屁股一向不太有感覺，朋友們之間常見的會陰或坐骨痛都沒有，畢竟路線以平路居多，平路踩踏我的重心一向都轉移到雙腳。
97公里過月眉國小直行往月眉大橋方向，然後街上台11丙線右轉往花蓮市區前進。105公里左右騎上東華大橋。頻繁的變換姿勢想找出雙腿沒過度使用而無力的肌肉，但總是徒勞無功。
即使風沙滾滾，但依舊無法掙脫高張的火傘。忽然一台載運雜物的貨車停下，竟然看見司機把單車扛下，然後一位年輕騎士接過後騎乘而去。不知道這是什麼組別的？我沒細究的意思，自我挑戰而已嘛，自己設定的目標自己開心就好。但對我來說，我參加比賽追求的結局只會有兩種：完成，或是未完成。
未完成可以再來（可能面臨很多因素而放棄），只要你對你的目標擁有熱情、懷有希望、充滿夢想，你就會嘗試去改善去加強。最後用正大光明的手段獲取的果實，滋味總是比較甜美難忘。我一直是這樣想的，運動我不太鳥什麼”堅持到底”這句口號，但對於人生裡的許多信念，我倒是隨時提醒自己要”堅持到底”，包括道德原則、善惡價值……等等。
在充滿砂石車的南濱路左轉知卡宣大道，沿路重要路口有志工站崗，但沒有交管，大清早人車稀少還可以較不顧慮交通號誌，但隨著時間推移用路人也多了起來，所以在省道騎乘我一律遵守紅綠燈，倘若發生意外車子損毀可以再買，缺手缺腳那就悲劇了。甚或失去生命，那就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在110公里處，我終於抵擋不住雙腿肌肉的全面潰敗，我無法調停兩造的爭執只好停下來休息，一位路旁經過閃爍著烏黑漆亮大眼睛的小妹妹停下腳步好奇的看我在幹嘛，幾分鐘後互道再見她轉進巷子裡而我往前蹣跚的跛騎而去。偶爾我會單腳脫卡休息紓緩，讓另一腳吃力的繼續踩踏的工作～畫圓、畫圓、畫圓。
這就是今天最後10公里。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所謂的”意志力”是什麼呢？是堅持下去的動力嗎？我以前在馬拉松的文章裡寫過了，和比賽相比，平常日子才最需要意志力。此時此刻，我需要的完全不是意志力，反正慢慢龜也會龜到終點。
……對我來說～那是”想像力”。
解構出那10公里的內容，往北差不多就是我家騎到橫山增昌大橋的距離，連內灣都還不到；往南可以騎到六家，連竹北的星巴克招牌都看不到。10公里曾經是那樣的短暫倉促、曾經是那樣的容易遺忘。我想像著那些曾經擦身而過的街道與商店，我追憶著那些曾經穿梭而過的稻田與林蔭。
想像力像釣竿拋出的魚線，鉤住了我的龍頭，把我慢慢地拉往這一切已經開始與將要結束的地方。
老實說明年還是想參加120公里，但是240公里就沒辦法了，畢竟那要花更多的時間來騎車，假日我不太可能出門騎個5小時然後回家攤在沙發上休息，太太和小孩們不會放過我的，我也不願意犧牲陪家人的時間來成就自己。
那麼大老遠開車來這裡騎120公里是為了什麼呢？其實很簡單，就是花幾百元提供一個更公平更無退路的舞台，讓我和自己生平最強大最剽悍的對手好好較量一番。
當我終於意識到自己早就置身在這場追逐戰時，我已經花完了青春歲月的寶貴能量，導致彼此間的差距越來越大。即使如此，他背影上方的堅毅回眸與鼓舞神情一直提醒著我～遊戲最可貴之處，不必在意遊戲的規模和精美與否，而是參與遊戲的態度。
只有讓自己變得更茁壯更強悍，才有資格被他當做對手。他從來不曾嘲笑我、也不會在規則裡戲弄我，對此我始終心存感激。那麼就算結局註定無望勝利，我也必須踩踏出我的認真付出，在輪影中實證我卑微生命的點滴價值。
這就是他，我最強大最剽悍的對手……
（感謝Ziv專業型運動太陽眼鏡拍攝提供！）
時間。
留言列表
